隱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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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靜的酒店餐廳, 秦嘉桐咬著玉米，接通電話。
他聽起來像是還沒完全睡醒，聲音懶懶散散的, 沒用什麽力氣。
“吃的什麽？”
“玉米、南瓜、水蒸蛋。”她把盤子裏擺著的說了一遍。
“好健康。”遲羿笑著, 因為困意, 笑聲聽著有些黏糊。
“昨天回去路上收到集團的消息……”他向她解釋突然離開的原因。
秦嘉桐在他極輕極慢的嗓音裏吃完了早飯, 遲羿聽著她那邊的腳步聲, 問：“今天還是聽課嗎？”
“不是, 今天要跟著領導去各個項目檢查, 大概為期一周吧, 還要去咱們公司。”
“等你回來, 我再請你吃飯吧。”
遲羿感覺到意識越來越沈, 但他還不想掛電話，耳邊是秦嘉桐在給他講下周可能會考察的重點工作，她講的很認真，聲音平穩, 給他一種安全感。
通話是什麽時候結束的，他完全沒印象, 睡醒後看到了秦嘉桐發給他的“好好休息”。
除此以外還有幾條消息，是管理員發來的問卷調查結果。
“遲總, 系統篩選出的符合要求的一共有五位, 其中有三人抽中了免費門票，您要看一下嗎？”
“不用, 有沒有她們的喜好數據分析？”
管理員消失了五分鐘, 然後發來一張統計圖, 占比最高的三個關鍵詞是——
擦邊，薄肌, 女性向。
遲羿：……
本以為老板不會再回覆，管理員小王愉快地打開vioki摸魚，被搞笑視頻逗得合不攏嘴時，眼皮一跳。
遲羿問：“怎麽擦邊？”
他揉了揉眼睛，先是不可置信，反覆退出刷新了幾遍才確認這是他們大老板發來的。
被盜號了，還是被奪舍了？
看來是要開發新業務了，管理員小王想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，這一定是大老板擴建事業版圖的第一步。
他從五個目標用戶的關註欄裏找出幾個典型案例分享過去。
“老板，這些是優秀案例可以參考，數據來源調查結果。”
“好身材加高級的性感，不賣弄不油膩。”
遲羿：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昨天缺少的睡眠還沒補回來，今晚他又失眠熬夜了。直到淩晨，才退出vioki聯系陳斯。
“你看過女性向嗎？”
陳斯剛打完游戲，一下子看到這麽私密的話題，以為自己打游戲把腦子打壞了。
“你誰？”他一個電話打過去，被對面掛斷。
陳斯急了，“你是在哪撿到的手機，實話實說，不然我報警了！”
遲羿第一次和人聊這個話題，很難說服自己，鋪墊半天才在夜晚思緒糊塗時問出來。
如果是語音通話，他定然問不出口。
遲羿發了一條語音：“是我本人。”
陳斯腦筋轉不過來，但還是誠實回答：“沒看過。你要是想看，我讓瑤瑤推薦幾部。”
“不對，你看這個做什麽？”
他委婉回答：“想掌握流量密碼。”
陳斯這才明白過來，“哦，那種女性向啊。”
他把自己之前拍的幾條視頻發過去，“拿去學習參悟吧，我這幾條視頻剛發的時候把一群小姑娘迷的不要不要的。”
“簡單說就是要露不露，欲說還休。”
遲羿引用其中一個視頻：“這個是要露不露？”
陳斯慌張撤回，“發錯了發錯了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。”
秦嘉桐那天在杏遠市吃了最後一頓早飯，聽到遲羿睡著了才掛斷電話。之後幾天跟著領導們去周邊城市的各個項目考察，同時檢驗她們的培訓成果。
考察很忙，她只能抽出時間偶爾和遲羿閑聊兩句，每次回覆都不及時，明明在同一個國家，卻像是有時差。
喜憂參半的是，自從直播之後CI異常不知道是被打通了什麽經脈，開始頻繁更新。
以往秦嘉桐都是把CI異常的視頻看作勞累生活的支柱，只是最近這段時間看著他的主頁，她卻放松不下來。
或許他發現擦邊更掙錢了，CI異常的視頻無論是從背景服裝和拍攝角度哪個方面看，都充滿了隱喻意味。
懂擦邊會媚粉的博主多的是，但是又禁欲又神秘的靈感繆斯只有他一個。秦嘉桐痛心疾首，忍不住想私信勸他從良。
嘆息完，秦嘉桐把視頻再看了一遍。
睡覺前，又看了一遍。
她不爭氣地點讚收藏，哪怕他換了風格，還是合她的口味。
要不下次他直播時再多打賞點吧，好怕按照這個趨勢下去，他會t誤入歧途。
一天夜裏，時隔四天，兩人又一次通電話。
接到他的視頻通話邀請時，秦嘉桐剛洗漱完，正躺在床上刷視頻。
來電鈴聲嚇了她一跳，看清是誰後，她立即坐起來，下床跑到書桌前，整理了頭發才接通。
遲羿應該是剛洗完澡，發絲仍有些潮濕，可他身後的布置看起來卻像是在公司辦公室。
畫面裏露出他半張臉，鏡頭晃了晃，露出遲羿的眼睛。
他微揚眉梢，翻轉鏡頭，照著他眼前的文件櫃，問：“XHD的保函文件放到哪裏了？”
“最上面的紅色檔案盒裏。”
遲羿把手機放在一邊，抽出紅色檔案盒，裏面文件很多，他一邊翻找，一邊聽著手機穿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秦嘉桐覺得這個坐姿太難受，挪了幾步到沙發上。畫面裏沒有了他的身影，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，她等得無聊，便切了小窗，打開vioki。
剛剛還安靜的房間，被手機另一邊傳來的音樂聲填滿。
“秦嘉桐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她擡眼。
“在看什麽視頻？”
她很快按下暫停，“你可以聽到我看視頻的聲音？”
“嗯，聽得很清楚。”
遲羿眼裏噙著笑意，不僅清晰，還很熟悉，是管理員幫他參謀編曲的背景音樂。
“沒，沒看什麽。”她轉移話題，“怎麽突然要保函文件了？”
……
從工作到生活，她又和遲羿聊了許久。
掛斷電話前，她聽到遲羿呢喃，“還有三天，你就要回來了。”
“到時候在公司列隊歡迎我。”
回明川那天是個陰天，天氣不曬不熱，竟然還算宜人，只是沈重的雲壓得人憋悶。
秦嘉桐跟在集團領導後面回了許久沒回的大廈，跟著受到了領導級別的待遇。
岑笙站在人群裏朝她使眼色，私下裏偷偷喊秦總，打趣她。
秦嘉桐笑著拍拍她，左右張望卻沒看到遲羿的身影，不由得問：“遲羿呢？”
“遲總請假了，昨天請的，沒有說請多久。”
秦嘉桐回到辦公室，看著隔間裏那個空蕩的座椅發呆許久，才打開微信。
“又去出差了嗎？”
直到下班，他仍沒有回覆，電話打不通，顯示對方正忙。
與此同時，CI異常斷更兩天了。
回家路上，車開到永安路，她倏然接到遲羿的電話。
“秦嘉桐，麻煩來接一下我吧。”
盡管極力克制隱藏，她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痛苦。
他把地址發來，是在她家反方向的一個小區。
“好，你找地方坐好等等我，我很快就到。”秦嘉桐掉頭，壓著限速趕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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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健康。”遲羿笑著, 因為困意, 笑聲聽著有些黏糊。
“昨天回去路上收到集團的消息……”他向她解釋突然離開的原因。
秦嘉桐在他極輕極慢的嗓音裏吃完了早飯, 遲羿聽著她那邊的腳步聲, 問：“今天還是聽課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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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羿：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昨天缺少的睡眠還沒補回來，今晚他又失眠熬夜了。直到淩晨，才退出vioki聯系陳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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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簡單說就是要露不露，欲說還休。”
遲羿引用其中一個視頻：“這個是要露不露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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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嘉桐那天在杏遠市吃了最後一頓早飯，聽到遲羿睡著了才掛斷電話。之後幾天跟著領導們去周邊城市的各個項目考察，同時檢驗她們的培訓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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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面裏露出他半張臉，鏡頭晃了晃，露出遲羿的眼睛。
他微揚眉梢，翻轉鏡頭，照著他眼前的文件櫃，問：“XHD的保函文件放到哪裏了？”
“最上面的紅色檔案盒裏。”
遲羿把手機放在一邊，抽出紅色檔案盒，裏面文件很多，他一邊翻找，一邊聽著手機穿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秦嘉桐覺得這個坐姿太難受，挪了幾步到沙發上。畫面裏沒有了他的身影，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，她等得無聊，便切了小窗，打開vioki。
剛剛還安靜的房間，被手機另一邊傳來的音樂聲填滿。
“秦嘉桐。”
“怎麽了？”她擡眼。
“在看什麽視頻？”
她很快按下暫停，“你可以聽到我看視頻的聲音？”
“嗯，聽得很清楚。”
遲羿眼裏噙著笑意，不僅清晰，還很熟悉，是管理員幫他參謀編曲的背景音樂。
“沒，沒看什麽。”她轉移話題，“怎麽突然要保函文件了？”
……
從工作到生活，她又和遲羿聊了許久。
掛斷電話前，她聽到遲羿呢喃，“還有三天，你就要回來了。”
“到時候在公司列隊歡迎我。”
回明川那天是個陰天，天氣不曬不熱，竟然還算宜人，只是沈重的雲壓得人憋悶。
秦嘉桐跟在集團領導後面回了許久沒回的大廈，跟著受到了領導級別的待遇。
岑笙站在人群裏朝她使眼色，私下裏偷偷喊秦總，打趣她。
秦嘉桐笑著拍拍她，左右張望卻沒看到遲羿的身影，不由得問：“遲羿呢？”
“遲總請假了，昨天請的，沒有說請多久。”
秦嘉桐回到辦公室，看著隔間裏那個空蕩的座椅發呆許久，才打開微信。
“又去出差了嗎？”
直到下班，他仍沒有回覆，電話打不通，顯示對方正忙。
與此同時，CI異常斷更兩天了。
回家路上，車開到永安路，她倏然接到遲羿的電話。
“秦嘉桐，麻煩來接一下我吧。”
盡管極力克制隱藏，她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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